美國外科醫生殘害外觀不「正常」的兒童

【Quartz 4月26日】當我向大腿注射200毫升睪丸素時，我並不確定它可能帶來的後果，卻在祈禱求奇跡發生，同時悲嘆健康的睾丸在我13歲時被移除。無論是內在或外在，我的睾丸本來可以讓我有一個（某種程度上）正常的男性青春期，而不是一個由我醫生強加的人造女性青春期。
我回想起其他雙性人朋友的故事，他們的身體亦曾遭受過同樣粗劣罪孽。我想到他們多麼經常和勇敢地講述他們的故事。我也十分憤怒，有很多醫生，包括一位醫生曾為一位被指定為女性的雙性人，切除患者被視為過大的陰蒂（縮小），更以振動器測試切除後陰蒂的敏感度，作這事的醫生竟仍被認定是小兒泌尿科的權威。

幾十年來，醫生從未傾聽我們的聲音。很多外科醫生和專家沒有意識到，不可逆轉的外科手術給像我這樣的雙性人帶來的情感上和身體上的終身創傷。他們有一些人覺得自己有責任，以殘害兒童身體來支撐他們過時的性/別觀念，維護嚴格的男女二元對立。
但生殖解剖變異是每1500個新生嬰兒中至少會發生一例的現象。這本來應該是展示自然多樣性的美麗之處，也應該提醒大眾生理性別非不變而是流動。可是「矯正」雙性人生殖結構的手術今天仍在繼續，即使它無論在打扮或者醫學意義上都已經沒有必要。

作為一個雙性人社運分子，我正努力讓公眾對於雙性人議題有更大的包容度并並敦促改變發生。那些在我們之中願意分享醫學創傷經驗的朋友，其實正在外面的世界親密地對話：即使外科醫生嘗試抹去我們生理上的複雜性，我們仍在這裡。

但我們有時會覺得是對牛彈琴。

有太多所謂的行內人把外科手術看作為他們的職責。也有太多的醫生對我們的說話聽而不聞，縱然雙性人維權分子已經解釋過這些手術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從我十三歲以來，醫生對待雙性兒童的做法卻改變太少。
關於雙性人議題的運動從不容易，因為我們的身體就是反抗的戰場。我們爭辯過有關身體的議題後，不能就這樣回家並與這件事斷絕聯繫；我們每天都與錯綜複雜的雙性特質呼吸和共存。但我們的行動會繼續下去，以憤怒和愛作為補給。我的憤怒在於那些沒有我們的知情和同意下，便強加於我們之身的壓逼；我的愛是為了受創後的身體，並為了將來的年青一代不再遭受這樣的侵犯。

引用Intersex activism is not easy because our bodies are sites of resistance. We can’t go home and disconnect from this issue after arguing about it; we live and breathe the intricacies of intersexuality every day. But our activism continues, fueled by anger and love; anger at what was done to us without our informed consent, and love for what remains of our bodies and for a future generation of young people, to be protected from such violations.

四月一日，一個很小的地中海島國馬爾他成為了世界上第一個保證對雙性兒童施行保護的國家。它除了致力清除社會和醫學上對於跨性別人士的障礙，新通過的「性別認同， 性別表達和性別特質法案」 (Gender Identity, Gender Expressions and Sex Characteristics Act)更宣佈雙性嬰兒的生殖器官手術為非法行為。

馬爾他政府確實聽到了我們的聲音。

兩年前，國際雙性人論壇（The International Intersex Forum）在馬爾他舉行，由國際男女同性戀聯合會（International Gay and Lesbian Association）資助。在2013年12月中的三天，我和其他二十位雙性社運積極分子討論了我們運動的前途。然而更重要的也許是，我們被批准與「社會對談，消費事務和公民自由」的部長（Minister for Social Dialogue, Consumer Affairs and Civil Liberties）Dr. Helena Dalli私人會見。
我們向她描述了雙性人面臨的困境，從雙性囚犯單獨監禁到拒絕領養及殺嬰。當我一想到可能正是我們當初講述的故事，在經歷一段時間後，終於推動了馬爾他的法例時，我不禁驚嘆。

深度的聆聽可以帶來改變和治愈的效果。這令我體會到，只要那些掌權和導致創傷的人願意更好地聆聽，會有更多人和機構得到更好的改變。以及如果他們願意彌補過錯及賠罪，我們的世界會變得多麼不同。

我在此請求世界上其他的國家，其他的兒科、泌尿科、內分泌科醫生，允許雙性兒童完整地成長。直到有一天，他們會有能力決定他們的身體將如何與自己的性別結合。這個忠於身體及身體自主的權利是與生俱來的，亦絕不應該被剝奪。

作者簡介Sean Saifa M. Wall是一位雙性人社運積極分子。因為自身的悲痛遭遇，他十四歲便在紐約參與男同性戀健康危機組織（Gay Men’s Health Crisis）兒童項目的志願工作之中，這為他日後的HIV預防事業奠定了基礎。自2005年以來，Saifa為很多人預防HIV並帶來了幫助，包括露宿者，智障人士和濫用藥物人士。同時他也是EMERGE的成員之一，致力以視覺藝術的方式創造社會影響，喚醒人們的意識以爭取平等。

資訊來源：
American surgeons are still mutilating children who don’t look “normal”＞｜Quartz

翻譯：周琪（女同學社／Ｇ點電視義工）
校對：Cherry Hung（女同學社／Ｇ點電視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