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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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是虛無漂渺的。拼命伸盡手臂捉緊,捉緊了,竟是那般灼手可熱,正猶豫應否鬆開所謂的快樂之時,他早已化成一溜煙,走了。意味深長地看著手心的烙印,遺憾也。


快樂從不復存在的。他潦倒狼藉,彷似無人打理的亂叢,即使多饑渴的蜜蜂蝴蝶,也不願在死寂的廢墟當中找尋甘液。它長滿荊棘,無人願意親近,畢竟人總缺乏大愛,絲毫無意大費周章的溶化披在其身的刺蝟盔甲。

人是予盾的。前一秒把快樂高舉,放到神位參拜,下一秒便把快樂狠狠摔下,不忙把他踏成粉碎才走得平安。我站在一旁,心頭嘲諷他們的可笑,驚覺他們早已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同聲同氣饑笑我離群的可笑。


於我而言,他們是反人性地理解快樂二字,這是全無意義的。美好的事物化身如石頭,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他們的著眼點是一筆一劃構成的快樂,讓快樂這回事變得刻板非常,這是極大的錯誤。筆劃彷如直杉杉的大木直憾其心,換來的是不痛,不癢。「蚊子剛在我心休憩,我手輕撥拂揚,把它趕走了。」他們說道。

反之,把快樂抽絲剝繭,迫其就範現其真身,倒應是撥開前面垂下的窗紗,迎入眼簾的也許是一片田園春色,或紙醉金迷的繁華之景,定是一望無際的海闊天空,還是遠離人煙,無人小島?


誰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