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入百泉去,聽如三峽流。是唐朝詩人李白《與南陵常贊府遊五松山》的節錄。這兩句印在一個可循環再用的透明杯上,盛載着的,是一種由鐵觀音作茶底的珍珠奶茶,奉獻的,是那份響徹清泉的茶聲,感受到重遊柴灣那份小嚮往。一個人,一杯茶,拉下口罩輕輕啜一口。
常常要尋找一個人的時光,得來不易,哪怕只有十分鐘。柴灣的街道,當然是熟識得合上眼睛也能走得完。在樂軒臺那條小小食街的店舖中,有一間耀眼的小店特別響亮,名字中也有一個響字,大概是這命名吸引了我,獨個兒走着之時,走過去買了一杯珍珠奶茶,只需二十元,是鐵觀音茶底。
若有人記得,我早前曾寫過一篇一個男人飲茶時揀選的茶,就是鐵觀音。並不是所有酒樓都鐵觀音,是種清香易入口的茶。作為珍珠奶茶茶底,我還是頭一次嘗到鐵觀音。與其說這茶很好喝,不如說是響徹喉嚨。這不如不和彼不如,這次不如不在我身邊,我獨個兒享用這茶,有點小確幸,有點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
在柴灣道的行人路邊喝邊走,牙醫陳星馳的診所仍在,很小的時候就想進內看看牙,看他把可怕的檢查儀器伸進我的口腔時,會否說個笑話或弄個趣怪表情讓我心情變輕鬆。
穿過樂軒臺連接新廈街的小巷,遇到一個身着日式和服的小女孩,大約不到三歲,牽着媽媽的手,徐徐走着,造成小塞車。我再呷一口茶,可能小女孩也會喜歡我的茶,可惜小朋友還不能喝,即使是我的小女兒也不例外。
新廈街是平靜的街道,有着許多咪錶位,是市區罕有長期有位的咪錶位。每次早了到柴灣,我都會把車泊在那兒。有時會和不如去看一套電影,柴灣的戲院遲開了十年,我不能在拍拖的時候帶女朋友(們)去,而能夠和我一起在柴灣看戲的,只有不如而已。可惜她這天不在,小女兒也被我早早放下交給我媽,我把車駛去泊了在咪錶位,就給自己一小時,獨自遊走這成長的地方。
我走過柴灣廣場,經過新翠,再穿過永利中心商場,看看那個已經很多年沒有打籃球的球場,如今也正封鎖着,想坐下來看看別人跳投也不容易。我悠閒地遊走柴灣一個圈,折返之時才買珍珠奶茶的,喝到一半把茶放在車廂儀表板旁,才發現了那句詩。
除了印在杯上的那兩句外,我也很喜歡「逸韻動海上,高情出人間」,其實詩是寫李白對友人從敬仰到希望,從希望到最後嘆服絕望。而那杯茶的創業之道,也在嘆息現世代香港正發生的事,要抱有希望,要憑藉那份鐵觀音茶香,將這茶發揚光大,不要到絕望。
也許我們與李白的時代不同,寫詩也不一定有無限自由。李白也沒有想過他的詩句會出現在一千多年後的一杯珍珠奶茶茶杯上,而柴灣的每事每物,也許一千年後,仍然留有柴灣的獨有味道。
我常常暗地裡批評別人寧願花二十多元買一杯珍珠奶茶也不願意花二十多元訂閱支持我的文字,換個說法,若有人願意花二十多元訂閱,或者我就可以去喝一杯鐵觀音茶底的珍珠奶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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