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曼在大學裡,幾乎沒有交心的朋友。她只是一個樣貌平平的女生,戴着略帶老土的金絲眼鏡,臉頰因為這些日子節衣縮食而有點凹陷,皮膚雖然較白晢,卻因為欠缺保養的關係,有一點紅印及雀斑,加上來台經濟及學業壓力都壓得她透不過氣,年紀輕輕的她頭上長有白絲,最令她不滿意的是牙齒,有輕微外哨的問題,故她不喜歡笑,不想讓人看到她不完美的牙齒。
當初希望到日本讀大學的她,因父母財政資源有限下,僅能支援她到台灣讀大學。而她醉心日本,也憑藉自己的努力而學會一點日文,來到台灣讀大學的其中一科,也修讀日語。
那天又被那班討厭的男生因她的名字而欺負,她雖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內,但內心總有一點衝擊。尤其是,三番四次出現的日本帥氣男生藤井律希,若果能夠跟着他一起回日本讀大學,那該多好。
藤井律希並沒有想跟她進一步做朋友,每次為她解圍後,都像流川楓那樣雙手插着袋,傻瓜般離開。呼延曼內心是有點感謝這個日本人,卻認為他只是出於正義,對看不過眼的事不會視而不見,而不是對長得不出眾的她有意思。
事實亦是,他既沒有問她索取聯繫方式,也沒有告訴她自己上什麼課,只是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出現,像極了日本的卡通片人物,甚至是一種同情或可憐弱者的行為,諸如禮服蒙面俠。
她雙手抱膝坐在床上,其實她才不知道誰是禮服蒙面俠,只是作者的一廂情願而已。呼延曼呆呆望出窗外,原來今夜的月光都頗明亮,她想起香港的父母,快二十歲的她,第一次離開父母,隻身來到陌生的地方,說着自己不熟識的語言,也因為原本用廣東話讀出來並不特別的名字,卻因國語發音而被當地人取笑。
她看到抽屜裡被隱藏起來的綠色煙盒。那是去年到日本旅行時偷偷買的Winston蜜瓜味香煙,這煙的煙盒很美,包裝就如一個蜜瓜,雖然包裝上會有警告字眼,卻絕不會有香港那種爛腳或陽痿的恐怖圖案。煙不是乖巧學生的東西,這煙卻不是她的第一包。
對,她偶爾抽煙,尤其在想着某些人或事的時候。
大學校園裡,側門向右走,距離校門最遠的第四張長椅,被一棵高聳的銀杏樹遮蔽,不但成為監控鏡頭的盲點,亦因為位置偏遠而幾乎無人踏足。呼延曼很早發現這個地方,每當失落時,都會拿着她的蜜瓜味香煙,獨個兒坐在長椅上,向着空氣吐出煙圈。
這夜的月色特別美,銀杏樹下的長椅在月光映照下,有一種皎潔的氛圍。她吸啜香煙時臉頰更凹陷,有一種斯人獨憔悴的況味。當她吸了第三口煙後,身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蜜瓜味的Winston,為什麼你會有這種煙!」這個高大的身影,正是那個多次出現的藤井律希。
呼延曼不害怕校園保安,因最多只會被警告一次或沒收她的香煙。她被這個總是在她失意時出現的帥氣日本男生打亂了心緒,為什麼他總要做暖男,卻又不會讓她感受溫暖。
藤井律希坐在她身邊,不讓她同意就私自從她的煙盒裡取了一根香煙,叨在口中,然後從褲袋取出一部打火機。
「噠」的一聲,火光在月光下顯得明亮,而吸啜着蜜瓜味香煙的藤井律希,有一種不能言諭的魅力。
待續…
註:圖片取自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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