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寫字時,有時會思考人生。現在每天都會用筆去寫字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想知道會有幾多個。每天都在筆記簿上寫些「鬼畫符」,看得懂的人也許只有我自己。然而,一筆一劃用心寫字,從前的我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在做。這些字,保存了接近二十年。
其實我除了自戀,有一段時期,還會字戀。韓寒說過寫作是自戀的人寫給有自戀傾向的人看,其實不喜歡自己的話,很難堅持持續寫字,何況是沒有人關注,在自己的世界裡吃棉花糖然後覺得很甜的字。
細心一點看,這一份寫在詞語簿的功課,其實有錯字,但當年的中文老師應該被我入木三分的字迷住了(幻想模式已啟動),所以不想被錯字破壞了氛圍,還是鐵劃銀勾地寫給我一個「甲」,然後在詞語簿封面蓋了一個可愛的娃娃印鑑以示鼓勵。
為了得到娃娃印鑑,我以前花最多時間和心機去完成的功課,一定是抄寫中文詞語,有時候會用一個小時寫二十個詞語(以前一小時可以打三局世紀帝國)。
抄寫詞語是透過重覆用筆把字寫到簿上,在寫的過程中把字的寫法和意思都輸入腦海裡,那時候抄寫過的詞彙再默寫一次,能夠保存十年之久,例如「貯蓄」這個詞彙,我中學作文時還記得寫法,但到了現在已經徹底將之物歸原主。
醉心寫字的香港人當然不乏奇才,當中最出名的應該是曾灶財,他的字遍布港九新界,有人說是塗鴉,有人說是藝術品,但他的作品確實曾於2003年威尼斯雙年展中展出,成為香港目前的唯一。
當然不是要和曾生相提並論,有時候不如會問我,人家的家傳之寶好說也是一塊古玉或者一張藏寶圖,你不要對我說你留給後人的是這幾本詞語簿!我思考了一會,究竟我特意留下來的詞語簿(其實還有默書簿),是真的為了用作林家傳承,還是自己無厘頭的玩意?
這些字留給自戀或者有自戀傾向的人看,不自戀的人,可以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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