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危險了,香港經歷了這兩日後,在大部分的市民眼中,混帳與混蛋已與執法者掛勾了,那是很令人悲哀的事情。更令人難過的,是看不見抗爭原因的中年大叔,是和平理性被忽視,是曾經走過出來的數百萬人都心淡,然後那些大叔還在原本平靜的港鐵車廂裡,肆意亮出武器指嚇示威者。他們為了我們的未來,已經很累,已經付出很多,已經置生死於度外,然後,還有很多很多坐享所謂收成期的人,自私地以為這數十年不改變就好,未來的我已歸塵土,未來的香港與我何干。
看在眼中,那些畫面都很觸目驚心。作為一個文明社會培訓的警察,我記得年輕時被查身份證時,他們都很友善地和我談笑風生,減低我的不安,這是很基本的守則,雖然我都不明白為何那時警察會查我,但我不會討厭他們,因為那是公民義務,也是公僕的工作。
但8月31日那晚,太子站深入地底的港鐵車廂,並不是戰場,也沒有衝擊,卻有市民(即便他是示威者),被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一棍又一棍,毫不留力地揮打,即使他們已在嚎哭,還要用胡椒噴霧噴灑他們。
最奇怪的,他們並沒有作制服或進行拘捕,而是像黑社會份子那樣,打完人後,竟然走開,遠離車廂,留下那數名被嚇至心力交瘁的市民,蹲坐在地上簇擁痛哭。那個情形,在局外人看來,是宣洩情緒。在國際傳媒看來,是香港執法者之恥。在現場的香港市民看來,是絕望。
我也有認識的警察朋友,很記得有一個她,在小女兒出生後送給她很多禮物,也有一起吃飯,談得很快樂,而且她會看我的字,我的小說,也會支持我的寫作,早前還受邀去參觀了某間警署,是個不可多得的朋友。然後,這些日子她消失了,也沒有討論過什麼,我相信她內心一定會糾結,但她應該把這兒Unlike了,無聲無息的。
其實,平和一點說,迫不得己的是身份,但可控制的是內心,是思考,人非草木,人和動物最大之別,是有惻隱之心。不要說沒有了,他們的心已變黑。那不真實,很大部分是來自仇恨,看沙田新城市廣場裡,一班警察經過時被人瘋狂喝罵,反之早前一班全副黑衣的示威者經過時有掌聲就知,警察與市民之間建立了仇恨,而且一點兒也不輕。
那個局面只會愈陷愈深,將政治變成民鬥,輸的一定是政府。政府如果仍有能力,哪怕身敗名裂或是萬劫不復,只要向極權的那個地方說句,香港在1997後的50年都是港人自港,高度自治的,此刻我就要回應香港人的訴求,此刻我要下放這個命令,若說有人禁止的話,那一同向國際社會發聲,針對高度自治,港人治港這兩句具法律效力的承諾。
當然,很多人都知道港府無力,人民的聲音叫喊得很大,聲音大得覆蓋了整個地球。香港的未來不遠,年輕人很累,付出的代價除了皮肉之苦外,還有面對可達十年之囹圄,然後這一生都背負了一個有案底的污點。無論如何,在許多世代的香港人眼中,看到的就會看到,不理解的人,也不太重要了。
註:圖片取自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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