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我面前的,是一輛簇新的黑色七人車,左邊的電趟門自動開啟,我登車後向司機點頭,然後坐在中座,電門隨着聲響自動關上。被派調到機場特更,清晨六點必須到達崗位,沒有心力搭巴士,我選擇了預約私家車。第一程車,接載我的司機,是位莫約四五十歲,頭髮仍然濃密,笑容可掬的大叔。
車很快就在青馬大橋飛馳,不消半小時就已從我家抵達機場。一路上他沒有說話,只是播放着Beyond的音樂,也不管我喜不喜歡聽,駕駛穩定,我給了他好評。公司發放特別交通津貼,我決定這段期間都會預約私家車。
翌日清晨相若時間,我按了手機應用程式後就走到昨天上車位置附近,看到同樣是黑色七人車,電門依舊為我打開,我上了車。
「早晨,小姐你的工作時間很早呢!」司機向我主動打招呼。
「早晨,對啊,最近被調了特更,很慘。」我睡眼惺忪的,也沒有留意司機。
私家車也很快在公路上穩定地行走着,我不知不覺睡着了,耳際依稀聽見音樂,是Beyond的海闊天空,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然後車停下來了,我睡到沒有知覺,然後司機下車輕輕叫我「小姐,到了。」
我揉揉眼睛,第一次看到司機的樣子,尷尬地一笑,向他說了聲不好意思,然後就下車了。這次我特意記住了車牌,想確認這兩天乘搭的都是他的車。
***
清晨五時十五分,我預約好車後,走到那熟識的街道。同樣地,一架黑色七人車正在附近等候,我這次看着車牌,心裡驚訝,的確是同一架車。我登車後如常坐在中座,司機向我說聲早晨。
「早晨,我們真有緣呢,這三天都是你的車。」我直接地,看他有何反應。
「這個時段的十一灣,應該只有我一架車哦!」他給我一個很平實的答案。
「我以為二十四小時都有車在工作,原來並非這樣。」我附和道。
「之前主要在白天工作,但發現預約宗數很少也很短途,嘗試轉為凌晨開工後,就接到小姐你的預約。」司機有點雀躍地說。
「坐你的車很舒服,我每次都給好評,看我都能很快睡着。」我這兩程車都給予他最高評價,仿似他成為了我私人司機那樣。
司機說了聲謝謝,然後汽車音響再次播放着Beyond。
「不好意思,我的歌很大叔,小姐你介意的話可提出,我可開電台或停止播放音樂。」司機可能意會到我年紀輕。
「不,Beyond不分年代都那樣教人共鳴,我覺得乘車播放Beyond是最好的。」我雖然沒有私家車,若我他朝會駕車的話,也會把Beyond放在音樂播放名單中。
車悠悠地前進,我聽着Beyond,間中與司機聊聊天,他說自己的女兒十九歲了,剛考進大學,現在要努力工作為她交學費。
「最近市道不好,疫情令許多人不敢外出。」我是少有未能在家工作的行業,當然司機也一樣。
「我原本安穩地在一家公司工作了二十多年,年頭收到大信封,現在當司機幾個月了。」他道出當司機的原因。
我勉勵他說:「馬死落地行,香港人是打不死的。」
「哈哈,你的語氣有點像我女兒,明天你要上班嗎?」司機開懷地笑了。
「會啊,明天都會坐你車。」車到達機場,我邊下車邊說。
「明天見。」司機向我揮手說再見,然後把電門關上後慢慢駛離機場。
***
第三天清晨,熟識的黑色七人車停泊在熟識的位置,我很快就登車安坐。
「小姐早晨,如不介意,可否請你吃一塊白糖糕,答謝你為我帶來穩定的長途收入。」司機主動對我說,手中拿着一個透明膠袋包着的雪白糕點。
「怎麼好意思要你請客呢?」我有點訝異。
「這是十一灣最著名的白糖糕,我女兒十分愛吃,我猜想你也許喜歡。」司機續道。
「那我不客氣了,謝謝你!」我接過糕點,很自然地咬了一口。
白糖糕很鬆軟香甜,不愧為十一灣名產。
「叔叔,謝謝你,我叫Daisy,能夠知道你名字嗎?」我覺得司機是個善良的好人,希望與他做一個朋友。
「我姓鄔,家人都習慣叫我鄔爸。」他道出名字。
「啊,這名字很特別!」我把這名字記下了,期望明天再乘他的車時,向他說聲「鄔爸早晨」。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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