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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誌 於 05/10/2020 發表 收藏文章


長假期看了兩套電影,晚上在Netflix上看《我想結束這一切》(I’m Thinking of Ending Things)。這電影是具爭議的,老實說,一點也不適合像我這種平凡而膚淺的人看。不過,那是改篇年輕小說家作品的電影,對於我這個有點妄想自己的小說改篇成電影的幻想家,或者這是其中一個我會看這電影的理由。

電影一開頭就用展示簡樸小鎮雪花紛飛的唯美畫面,曲髮女孩向天呆望,埋下一個讓人充滿幻想的伏線。女主角叫Lucy,導演明顯不是外貌協會,Lucy沒有驚人的美貌,只是看上去還是讓人舒服,然而男主角Jake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醜男,這設定讓我驚訝,而他的存在,大概是電影刻意設定。他駕車載Lucy到郊外農莊去見父母,Lucy是他拍拖七個星期的女友。

其實醜男與平凡女人戀愛,佔據了世界超過一半愛侶。只是在電影中,甚少起用醜男當男主角,所以我估計電影的後續與他的貌不驚人有關。開初是Lucy坐上Jake的錢七後,一直在漫天風雪下前進。二人交談的內容不是風花雪月,卻是詩歌散文,文學氣息極佳,學識也令人驚嘆,只是電影一直維持着二人交談的畫面大約半小時,在不太漂亮的角色及不太有動態,不太熟識的文學知識及氛圍下,難免讓人感到生厭。生厭是個不好的詞彙,但不了解電影用意的我,的確有這種感覺。

Jake是個不善言語的男人,文學修養卻相當豐富,家裡收藏了Eva H. D. 的 Rotten Perfect Mouth一本詩歌集(她不算知名,這書是電影後才多人知道),能夠臨摹名畫家的畫。他並不懂得與女人相處,開車在風雪下回到家,卻堅持帶着女友走訪牲畜欄,有死掉的小羊,也有被蛆蟲咬死的豬屍,讓人嘔心的場景,令人以為那農場是個恐怖場景,Lucy進屋後應會有一連串恐怖劇情。

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Lucy獲Jake給她拖鞋,這個細心舉措,其實很多男神也會忽略。Jake的家人很古怪,而電影也透過畫面將不同人的不同時代展示,予觀眾一種走進多元空間,或者穿越不同時空的感覺,我看到這兒竟倒帶去看Lucy的衣飾打扮,發覺她的穿着有所不同,而她也接到多個電話,這些電話都是另一個她,只是不同名字的她。看到這兒,總以為是燒腦的神劇片段,我還刻意記下此刻的Lucy沒有穿冷衫,這個Jake爸頭上的膠布是打橫貼在右邊的,另一個他的左額就有打豎貼的膠布。

當我期待會有更錯亂的情節時,原來一切都來得簡單,那些不同的人物交挫及時空,其實都是男主角的幻想與想像,Lucy也是個幻想角色,男主角Jake,俗一點說,是個「溝唔倒女的可憐蟲」。一切的意思,也就是生命,而男主角的真身,只是一個學校校工,在成長過程中飽受欺凌,被漂亮女人無視及取笑,也因生性孤僻及家庭環境,變得不懂(不敢)與女性相處,但他卻又飽讀詩書,精通畫畫,而且也算細心(為女人開車門,提供拖鞋等),卻只落得一個孤獨終老,甚至最終要了結殘生的悲傷下場。

電影的最終幕會予人跳掣感覺,但同時又很清楚交代了,Jake的想法是透過舞台劇去透析,他的想像無限大,最終只能悲劇收場。我看完電影後想像,這戲有一點香港《幻愛》的感覺,只是Jake沒有精神病,他的幻想甚至比起阿樂更真實,情節更細緻,雪中駕車及說詩論文的意境,風雪中的雪糕店,偏僻小路中的學校,這些場景部分真實部分虛幻,他都能把幻想的Lucy套進場景中,予人真實懸疑之感。

最重要的是,主流電影着重男女主角的外貌,如《幻愛》即使描述精神病人,也起用外表得體的劉俊謙去演,而非使用白只這種更接近那層面的演員,女主角也要漂亮可人,其中原因是想予觀眾一種亮麗及夢幻之感,若起用兩個外表平凡甚至有點醜陋的演員(其實這才反映現實),可能會落得被人批評歧視及醜化精神病患者的下場。

而《一切》這戲就恰恰相反,導演查理考夫曼卻是展現一種真,起用相貌平淡甚至醜樣的男主角,讓觀眾去同情及代入那種悲傷,正如我開首不停強調男主角很醜樣一定是導演刻意去安排,而這種安排,到看完電影後感受極深刻,因若然男主角很靚仔再加上有這種才華,即使他不主動出擊也有很多女人埋身。事實就是如斯殘酷,當然,有才華的醜男比起有財富的醜男,那當然是後者比較吃香。但我們仍然要相信,男人有才華有天賦,其實也會有欣賞自己的女人。

我和不如看完電影後,不期然想起一個朋友,他也飽讀詩書,畫畫了得,口才不俗,而且收入也不賴,偏偏這些年來都孤家寡人。後來我問不如,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磁場,究竟財富與外表佔了幾多成份,她沒有回答我便睡着了。

註:圖片取自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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