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的那一天,我捉了不如與我和小豆一起郊遊。我們在晴朗的一天出發往鳳坑郊遊徑附近的谷埔村,這小徑平坦而景色壯麗,最適合扶老攜幼的郊遊樂,即使不願意走太多路的小女兒,我也有辦法令她與我們遊山玩水兩小時。遊山之樂除了心曠神怡外,也遇到一些牛牛,還有一個拿着膠袋拾牛屎的大叔。
谷埔的太陽和藍天都很美,在這兒生活的牛牛也很健康,有一隻黑色的牛牛躲在樹下仿似要和我們捉迷藏般,煞是可愛。我是用小型單車推着小女兒前進的,她只會走一段樓梯,其餘都在車上遊,很優悠而省力。我們沿途都遇到牛牛和牠們的便便,女兒有跟牠們打招呼,也有離遠合照,這種相處方式很好,牛牛有着牠們的空間,但願人類永不佔用。
談起牛,回程時卻遇到一個很有趣的大叔。他獨個兒行,卻是左手拿着膠袋,右手拿着手機。他的袋中有着沉甸甸的深啡色物體,我開初不知道是何物,直至他突然在一堆牛屎旁蹲下來,以純熟的手法將一塊乾涸的牛屎拾起,迅速放進膠袋內。
我終於明白那些物體是什麼,竟是乾牛屎。我頓時記起小時候看故事書中的牛屎餅,想不到在香港會遇到收集牛屎的人。牛屎餅是農村燒材煮飯的後備燃料,當柴不足時,村民會把牛屎餅放進灶爐裡燒,這些屎其實不臭,燒起來的火焰是藍色的,燃燒時沒有半點屎味,而且因為牛是草食反芻動物,吃下去的草還未完全消化就排了出來,故此牛屎在燃燒時會有淡淡的青草味。
說真的,我無法想像靠燃燒牛屎而煮好的飯是何種味道,又會不會物盡其用,用牛屎餅作為明火,再放鐵架或平底鑊煎牛扒,這樣的牛扒會不會別有一番風味?假如一家餐廳標榜牛屎餅和牛,派給每枱客一塊牛屎餅,再讓客人慢慢透過藍色的火焰將牛扒烤熟,這樣會否在沉寂的市道殺出一條血路。
我對不如說,為何大叔只撿走乾牛屎,明明有些新鮮還有蒼蠅在上面的,再取去自家生曬不是更有風味嗎?她叫我親自問大叔,對我的話題有點吃不消。我一直跟着大叔,他除了拾牛屎外,也會用手機去近距離拍攝一些花和草,他並沒有採擷,只是拍完照就離去,應該不是親嚐百草的李時珍。
終於在一個轉彎位,我們再遇見大叔。我鼓起勇氣詢問他,收集乾牛屎有何用處。他眼帶微笑(因戴了口罩)地望着我,有禮地指,牛屎有很好的養份,他收集用作堆肥。我以為他靠燒牛屎作燃料的隱世居民,原來事實與我的想像有一定落差。
大叔不知不覺間已收集了滿滿的一袋牛屎,他沒有將膠袋打結。不知道他是否只住在附近,或是要乘車到市區。若是帶着牛屎搭巴士,未知他會不會把牛屎掛在扶手上。也許,在疫情肆虐下,在郊外燃點一些乾牛屎,讓那淡藍色的火焰燃燒一下,嗅嗅那淡淡的青草味,說不定會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疫情是否真的是疫情,其實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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