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看路燈,喜歡記下各種路燈的形態、亮度,也會留意燈柱號碼。新一年會寫一個路燈系列,每經過一區我都會記錄下那枝讓我印象深刻的路燈,然後會寫一個,或者數個從這路燈聯想的小故事。會有真人真事,會有狂想曲,會有快樂,也有感觸。
曾經有一個想法是要去記錄全世界的路燈,就像日本某個喜歡記錄電線杆的宅男一樣,總認為每一盞路燈都獨一無二,每盞路燈都有着它的故事。也許沒太多人對路燈感興趣,然而路燈的故事,的確值得去發掘及細味。路燈的故事,銅鑼灣那篇是隱藏的,大埔篇就公開讓有感興趣的朋友細味。
吐露港公路上整齊排列的路燈,部分呈Y字型,頂端分叉成兩盞燈,為來回方向的行車線照明。這種Y字路燈在高速公路上相當普遍,放在南運路與大埔太和路交界的Y型路燈上,卻是白鴿聚集及歇腳的據點,駕車停在紅燈時,經常看到鴿子整齊地站滿了整個頂端,成為大埔一道特別的風景。
在富善邨通往工業邨的小路,有數盞特別矮的燈,約莫只有4至5米高,抬頭望上去,會看到燈罩,燈泡是細小的,估計是高效能高壓鈉燈燈泡,比舊式燈泡節省大約3成用電量。我好奇的是,這些小燈的燈罩上,貼滿了一張又一張白紙。我上網無法查找這些紙的真正用意,只是想像了一個小故事。
路燈由路旁控制箱的感光控制器開關,當四周的光度下降至55 lux,路燈會開啟,當光度回升至83 lux時便會關燈,大約在日落後8分鐘,日出前15分鐘亮燈,有時大雨能見度不足時路燈也會開,我小時候好奇是否每一盞燈都有開關要人手開燈,若是這樣的話,單是公共照明系統就要超過26萬個開燈員。
當然,開燈員是傻瓜想法。然而貼在燈罩上的白紙,卻可能工作人員每隔6個月甚至是每兩年才留下來的佐證,因為路燈每隔6個月才清潔一次,2至3年才會換燈泡。不知道會不會每次換燈泡後就會貼上一張白紙,我看見燈罩上有不着不下10張紙,會否意味着這路燈的存在時間,就如樹木的年輪那樣,年代愈久遠了,白紙的數量愈多。
不知道這些紙會否影響照明效果,按我測試所得就影響不大,燈光是暗黃,有點落日餘暉的感覺。也許燈距離地面較近,走過去會有一種被照黃的感覺,也許某部分人走過去會被照得變成綠色,大概是因為他本身是藍色的。
路政署設置了超過6800盞特色路燈,大埔也能發現。最明顯的是南運路,一列都是半圓枝架,倒半圓燈罩,駕車經過時總覺得與別不同。然而,我卻最喜歡運頭角里的特色燈,倒半圓形也是黑色的,在隱匿的掘頭路裡,晚上特別艷麗吸引。那夜看到一個女生脫了口罩(不要看錯),倚在特色路燈下抽起煙來,在夜幕下,她吐出的煙圈特別立體,煙味也額外濃烈。
她在不算炎熱的天氣仍穿了短褲,我坐在車上離遠看着她。兩個都在這黑夜人煙罕至的街角偷得浮生半日閒,很應該走前去跟她打個招呼,免得她當我是個偷窺狂。其實,我只是喜歡夜晚駕車到那條路,坐在座椅上,開着電台,隨機聽一首音樂,讓她播放完畢就會離去。
那夜電台隨機播放的是Serrini的《我在流浮山滴眼水》,我邊聽邊想,多想問那個正在吸煙的她,何解你我會走到這裡,當然她不會理會,我們共同存在這空間,並不會一起滴眼水,只是唯一可以見證的,是那盞在日落8分鐘後就會自動亮起的特色路燈。
下一篇,我看看能否去到流浮山拍一下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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