吔咩嗲

從記者到人氣餐店店長，她的經歷絕對足夠寫成一個小說故事。那天在她的新店重聚，重遇除她以外的熟識面孔，讓最近陷入漩渦中的我，看見了一抹陽光。我和不如安坐在早已預訂好的座位，看着牆壁上本地藝術家的畫作，四面是牆的工廈，隔絕了「觀塘老母」的繁囂，感受到食客在店內侃侃而談的熱鬧，這樣的一個空間，我甚至覺得可以安坐在內慢慢寫一個新故事。
去食店其實應要先談食物，我顧左右而言他，也許是那份氛圍感染了我。與不如對座，她點了三加一，而我則點了二加一組合。食店的餐點設計別出心裁，不會因應午飯時間匆匆而僅提供果腹之物，而是每份菜式都考量了味道、營養、擺盤及回頭率。在一個木製餐盤上，會有一碗白飯和碗蔬菜湯，數款放在小巧瓷碟上的餐點，有熱食也有冷盤，最重要的是要有汁。記得她受訪時也說過，要讓客人吃得滿足，似乎有汁也是不可或缺。我特別着眼於餐盤上的餐具，無論是飯碗湯碗或陶瓷小碟，一定不會超越餐盤的邊界，這是餐飲中的美學，就如建築師那樣力臻完美。

食物的味道方面，以我這人的味蕾而言，絕對是中上，但未到驚為天人。不如也說，選擇豐富且組合多變，她很喜歡那份法式藍莓醬佐鴨胸，肉質控制得恰好，而醬汁讓食物的層次昇華。我則喜歡將溫泉蛋倒進白飯裡拌勻，花椒鰹魚汁實而不華，讓白飯都變得異樣美味。我當然不是寫食評的專家，但對食物也有一份執着，總覺得對食物認真的人，生活也絕不苟且。店長提供的食物組合五花八門，讓不同客人能夠從組合中找到自己的那杯茶，回應上述提及的回頭率，這份心思絕不惹少。
那天正值午市，她忙得不可開交，仍抽到寶貴時間與我們交流。後來，我見她消失了一段時間，不如着我看看廚房，我才發現，作為店長的她戴上黃色膠手套，在逐個逐個清洗收集回來的碗和碟。的確，這畫面讓我驚訝，而她卻說是職人體驗。早前她說過自己的身份不是老闆，與打工仔無異。我看見這一幕後，也真的相信，她那份樂業精神，值得員工為她打拼。她脫下手套向我們展示紅了的手，也說早前洗碗太累了，曾患上主婦手。做餐飲不但要在食材上下苦工，在樓面待客，甚至最後的洗碗工作，也是作為店長的她在支援。

頭四段談了食物，餘下的當然要談Jones。的確，從她身上我暫未得到一個長篇故事，但她的確有提供過不少題材予我。那天回家後，我又想起新故事裡的角色澳洲。Jones與我是大學同學，那時曾合作過一起做Project，未算交心，但彼此認識。後來我轉公司，恰巧就遇到她，記得轉職前與她聊了接近一小時電話，她把公司的文化及忌諱等一一告知，也許如此，我才能在此生存至今。之所以提及澳洲，是因為她也曾經離開過香港，去了澳洲工作假期一年。
她曾與我分享澳洲的事，而我也把這些經歷寫成系列。雖然年代久遠了，即使考古也未必掘到出來，但她就是如此傳奇，所以這些年來雖然見面不多，但在文字及網絡層面，我們的聯繫都不曾間斷。對上一次出版的《小綠女》，她親身出來接過我的新書，還說當日特意穿了一條綠色連身裙配合主題，而這書後來放了在店內的無所事事小書店，我相信會有多過一個陌生人曾經看過這故事。她是個喜歡創作創新，不會言棄的人，從那時的專題記者開始，到澳洲工作假期一年，再轉跑道去灣仔開設外賣店，到如今成為兩間人氣餐店的老闆，都可以看見她的創作力及魄力，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