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旁觀者迷】 精選

「爸，我原本對你充滿期待。」「這樣很好！」
「可是，你總是讓我期待落空。」
「那叫作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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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日除了它們本身的意義，對我們也有提醒作用，像是甫過中秋，年過大半天轉涼，也是所謂的中秋之夜，一夜冷一夜，自然的暗示我們時間走到哪了。如果我們特別珍惜某個節日，那麼它的提醒作用更加強烈──又過了一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除了節日，提醒我的是外國的電視劇，再度回鍋播映，意味著又過了一年。如果戲裡有青少年人物，每年外型上的成熟變化，完全不需要電腦特效！「那也未必，很多劇都事先拍攝好的，不是老實一年一拍。」你看到了嗎？當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觀察或念頭，總會出現一個聲音打斷我們的思緒。有時候我會捲起袖子辯解，縱然是先拍好，仍是一年一播並不矛盾我所說的提醒作用，但是，今天不打算這麼做，由那個聲音去自言自語。

2015是我追某一套劇進入第三個年頭，容我賣個關子因為他還沒完結，生怕過多的描述，萬一把結局給猜了出來，壞了劇迷們的興致。本是帶有江湖色彩的一套劇，主角在洛杉磯專門處理名人們的醜事，目前已經轉化成家庭成員之間的故事，這樣的轉折突兀嗎？說不定老外編劇讀過任我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也見怪不怪了。


主角的爸爸最吸引我的注意，他年過七旬，一輩子投機取巧、見縫插針、唯利是圖，他可以想到的壞點子，遠比我對他的形容詞豐富多元。他的四個兒子裡面年紀最小的，也是私生的么子，他涉世未深並且非常相信他的爸爸，殊不知自己的身分不只是私生子，也是枚棋子，我無法寫下「被利用」三個字，因為，看戲的我也和么子相同，一度相信劇中的爸爸有其良善的一面，有著白色手帕般的善意謊言，果真如此也不會有下面這段對話：

「爸，我原本對你充滿期待。」
「這樣很好！」
「可是，你總是讓我期待落空。」
「那叫作人生。」


看劇的樂趣之一是引發聯想，我曾經在真實生活中說過相同的對白，也許我們都是，但不是對著父親，也沒有聽到這樣的回答，對著過去說如果是一件無聊的事情，但是我不做任何無聊事，當我做有聊事的時候又怎麼凸顯它的正面意義呢？假設我對自己的親人說過相同的對白，並且得到一樣的回答，不需要討厭他，而是感謝他嘗試培養我的黑色幽默。


當然我寧願這永遠只是一個如果，因為這種幽默的代價是以上天的高度拉出與親人之間的距離，也許我們都是百年身，既然說親走不近，何必再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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