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來呢?

有一個人,在圓月高懸的一個夜晚,
在長街的一個街口走進長街中。
緩緩的腳步似乎一直把他牽引到長街的角落。

但月亮被灰雲蓋過,
還未露出面孔前的一會,
這個人不知被什麼東西擊倒了。
只見他的右邊小腿有一個孔,
似乎是一口釘打進去,又抽出來。
即刻,他跌在地上,在流得滿地的血上躺著。

晚上,長街上駛過的車不多。
有一架房車,
上面坐著一個載著棕色大帽,
一身乾淨皮衣的男人。
他拉下他的一副墨鏡,
側眼透過車側邊的玻璃看了一看。
時速七十的儀錶板在這個場景說明著,
這架車駛過了。

過了十五分鐘。
路上很靜。
流到遍地的血都沒有發出聲響。
夜光卻又沒有讓人看到血色。

一架私家車駛過,
裏頭有一個穿著粉紅色裙子的小姐,
旁邊有一個粉紅色的男士。
那個男士的手輕伴著這位小姐。
他們沒有意識到這個躺在地上的人。

車輪濺過地上的一點血。
車速四十,駛過二十米後,
他們在後視鏡的倒照中看到了那個人。
他們或許有一點後悔,
但他們的手仍舊放在對方身上,
車依舊駛去。

什麼事發生了呢?
似乎沒有發生什麼事。
那個人仍舊躺在地上,
只是他的血流多了一點。

誰會來呢?

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口裏喃喃自語著。

這個人在長街上只是走了輕輕二十多步的路,
但感覺走不動了;
反而旁邊的車駛得快,
但他們的速度不同。
一個已經停下的人,
和一些行走中的車子對望著。
他們似乎不在同一個時間線上。
兩邊都能把對方看成風景而已。

一個躺在血泊中的人,
似乎被當成一遍風景似的。
揚起一點風景,
在玻璃、在鏡子的倒照中,
似乎只是長街的一個小鏡頭,一點風景。
今天他躺在這裏,或許明天又會躺在別處?
車子上的人考究著這些風景,
卻沒有下車。

誰會來呢?

只見有一塊膠布,
帶著一雙小小的、發亮的羽毛翅膀,
在長街的街尾慢慢滑翔過來。
貼在那個人的傷口上。

膠布附著傷口,
羽毛就飄走,
帶著一個信息附到那個人的耳朵上。
找找最接近你的人,和與你最遠的人,
是羽毛的輕語。

只是,那個人,
浮起一點念頭,想不通:
誰是最接近我的人?
誰是與我最遠的人?

街上有車駛過。
車上似是有人,但卻駛走了。
他們似是最接近,但又變成了最遠的人。

羽毛找到了在長街上的每個人,
飛進他們車子,貼了在擋風玻璃上。
等待翅膀的一端掛上新一塊膠布,
車上的人拉下玻璃,
它就可以再次飛出車子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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