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個悲傷的故事: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

抱歉,文字來得有點遲。
電影都幾乎落畫,我的文字才到。
但配合電影的餘韻,
就是有種久久未散的感覺。

比起它的中文名字,
比悲傷更悲傷的故事;
我更喜歡它的英文名字,
More Than Blue。

Blue 是鬱悶,是沮喪,
是一種用中文描述不了的顏色和影像。
甚至它有一種溫度,持續著,是冷感。

看了大半套戲,
我幾乎答出「甚麼叫比悲傷還悲傷?」的答案。
前半套戲的答案似乎是孤獨。
是 K 自知患癌,一直瞞著 Cream,不想她崩潰,
甚至暗中做個順水人情,
讓 Cream 跟一個牙醫結婚。
他愛的人可以很完滿的生活下去,
但他卻甘願自己一人孤獨流淚,
幻想裏頭想念Cream。

比悲傷還悲傷,
是把兩個人的悲傷推到一個人身上?
只有一個人孤獨地承受悲傷?

這個蘊釀悲傷的過程,
似乎比釋放悲傷的痛哭更令人悲傷。
蘊釀悲傷,似乎暗示著不能挽回。
這種累積悲傷的過程,
未到最悲傷的時候,
你一直承受一點點的悲傷,
無法避免。

有點心理準備,
可以減卻一點痛感嗎?
似乎不能,
這比一刻的悲傷更令人悲傷。

是獨個,一直承受著悲傷。

若果故事的答案是這樣,
我會毫不驚喜看完整套電影,就回家。
但電影的下半場給予一個問題,
若果悲傷不是一個人獨個承受,
而是兩個人一起獨個承受呢?

我未想過,
兩個人一起悲傷,可以是兩個人一起獨個悲傷。
我們總以為一起,似乎比獨個一人來得好。
但原來兩個人一起,
卻可以面對面各自承受獨個的悲傷,無法分擔。

兩個人為什麼能分擔悲傷?
除了愛,
似乎不會有人願意擔起更多的傷感,
冒起傷害自己的危險。

但若果兩個人面對面,
不願說出愛意,
就是 K 和 Cream 坐在對方的面前,
兩人都在手機的訊息欄寫著「我愛你」,
但最後卻一起刪掉。
在大家各不知情下,
各自獨個刪掉那份愛意。

Cream 知道 K 想瞞著她,
但她想成全 K 的心意,
讓這種比悲傷更悲傷的心情發酵。
這是好意,還是更重的悲傷呢?

到了最後,似乎 Cream 都後悔了。
K 最後躺在病床上,
Cream 去了探他,讓一切事敞開。
結局是,
他們甘願承擔一起死亡的悲傷,
都不願再受兩個人獨個,
這種更大的悲傷。

若然有時無法選擇快樂,
要選擇悲傷的程度,
我們選的悲傷,
是那種不能挽回的悲傷,
悲傷遲遲不退,讓我們更深沉下去?
還是讓悲傷被顯露,讓悲傷被分擔?

總會有悲傷的時刻,
但可以的話,不要比悲傷更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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